汐

啦啦啦，花了一天时间把第二章写完了，请叫我日更小能手√~不过我好像把林燮的人设写崩了……心塞……我已经尽力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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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第二章·重生
        是夜，整个京城都笼罩在一片安详之中 唯有林府的灯大亮着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大夫，小殊到底怎么了？”晋阳长公主用手攥住自己的衣袖，看着床上因为发烧而脸烧的通红的林殊，担心地问到。

        “回长公主，令公子只是因为受寒以及情绪激动而引起的发热，服几帖药应该就会没事的。”满头华发的大夫恭恭敬敬地回禀。

        “好的，谢谢您。清儿，送大夫出去吧。”听到大夫如此回答，晋阳长公主明显松了一口气，吩咐婢女将大夫送了出去。

        “小殊没事吧？”老大夫前脚刚走，林燮后脚就走了进来，“发个热都能惊动一府的人，这小子倒是出息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“燮哥，你呀你，就是刀子嘴豆腐心。”晋阳长公主嗔怪地看了林燮一眼，夫妻这么多年，林燮是什么样的人，她还不知道吗？

        正当夫妻二人相视而笑时，床上的林殊突然呻吟了一声，夫妻二人吓了一大跳，连忙近前去查看林殊的情况。

        只见林殊的牙齿已经紧紧地咬在了一起，发出“咯吱咯吱”的声音，脸上的神情从刚开始的平静转化成了痛苦、不堪，以及煎熬。

        这么多年了，夫妻二人从未在这个十三岁上战场，从小就骄傲飞扬的儿子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，当下便心中大惊，林燮正准备叫醒儿子，却被儿子脸上的悲怆以及疯狂的自卫挥退了。

        而此时的林殊，梦中是另一个充满肮脏、血腥的地狱。

        他仿佛回到了十三年前，在梅岭，赤焰军与大渝血战三天三夜，终于成功击退大渝，得到了“十年之内不犯大梁”的保证书，却被所谓的“援军”尽数剿灭。

        赤焰军以火攻陷了大渝军队，却也以火葬身在梅岭之中。呵，真是讽刺。叫了那么多年“谢伯伯”的谢玉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，正与父帅厮杀着，四面八方来自于赤焰军弟兄们的惨叫与厮杀声不绝于耳，面前是一片连着一片的血腥之海。

        为什么，为什么，就算我死了，也要再经历一次这样的痛苦？是我的后半生做的阴诡之事太多，连老天爷，也不肯这么轻易地放我去死吗？为什么，为什么……

        眼前的场景还在继续，谢玉趁父帅不备，恶狠狠地用刀刺穿了父帅的身体，接着一刀朝自己砍了过来，一道刀影闪过，自己就这样瘫在了地上。

        父帅！啊啊啊！谢玉！你好狠！

       “小殊，活下去……活下去……”向来被称为“赤焰军智囊”的聂真叔叔拼了命地护住自己，在谢玉几近疯魔的攻击下，用尽毕生最坚定的声音嘱咐自己，又是刀影闪过，聂真叔叔的手，无力地松开了。背后，是谢玉狰狞的笑脸。

        聂真叔叔，不要！不要！谢玉！你为了一己私利，便屠杀我赤焰军的十万战士，丝毫不顾曾经的情分！若我林殊侥幸生还，定要你谢玉众叛亲离，生不如死！

        呵，曾经的自己就是这么幼稚吧，只会那些苍白而无力地诅咒，只能看着那些伤害自己的人肆意妄为，拼尽全力却还是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    再之后，便是自己侥幸捡回了一条命，不顾蔺晨的劝阻毅然决然地选择了那条以命赌命的解毒方法。

        “小殊，你要活下去，你的父母还在天上看着你，赤焰军七万英魂还在等你为他们雪冤，祁王，还在等你为他平反，你要坚持下去，坚持下去……”那是蔺老阁主的声音，可是，这声音为什么这么遥远？想当初，削皮挫骨，自己几乎一脚踏进了鬼门关，可这句话，总会把自己从鬼门关上拉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 是啊，他还有血海深仇未报，赤焰军与景禹哥哥的污名还需要自己来洗雪，自己不能死，不能死！

        泪，从林殊的眼角滑落，他从刚开始的喃喃自语，变到后来声嘶力竭的大吼，每一句话，都让人听的心惊胆颤:“父帅！父帅！谢玉，你不得好死！”“赤焰军和祁王没有叛逆，梁帝，你为什么不信，为什么不信！”“景禹哥哥是你的亲儿子啊！父帅是你的结拜兄弟啊！你为什么不信！为什么猜忌！”“若我林殊能侥幸生还，定要你们众叛亲离，生不如死！”“林殊，你不能死，不能死，血海深仇未报，赤焰与祁王污名未洗，你怎么有脸到地下去见父帅和母亲，以及赤焰军的七万英魂啊！”

        随着他说的话越来越多，一直站在床边担心的晋阳长公主和林燮已经呆住了，小殊……他在说什么？这些句子要是连起来，岂不就是……太可怕了，太可怕了……怎么会……天哪……陛下，谢玉，夏江……这不可能，这不可能！晋阳长公主和林燮对视了一眼，彼此的眼神中都充斥着浓浓的震惊与不可置信。是啊，一个是晋阳长公主的亲兄长、林燮的结拜兄弟，一个是晋阳长公主的亲妹夫，还有一个，是悬镜司向来忠君不二的首尊，谁会相信他们会构陷一个贤明的皇长子？一座赫赫有名的帅府？

        此刻的林殊，看见的已经不再是拔毒之前的情景了，他看见的，是自己成为了梅长苏，利用景睿豫津他们对自己的真挚情义入了京，低眉浅笑算计人心，行着从前自己最厌恶的阴诡之事，一步步地辅佐靖王入主东宫，最后战死沙场……

        景琰，对不起 ，我又骗了你；飞流，以后苏哥哥不能照顾你了，你一定要好好听蔺晨哥哥的话；蒙大哥，你一定要好好辅佐景琰……蔺晨，最知心的蔺晨，从进入我生命的那一刻起，就是一枚暖暖的小太阳啊……

        林殊不知道的是，现在的他，已经不再是那个战死沙场的梅长苏，而是那个笑如雀跃，怒则如虎的林殊，一切都已经回到了他十四岁那年的光景，一切阴谋都还没有发生，而他的父母，正震惊的坐在他的床前，聆听着他所说的每一句话。

        渐渐的，林殊不再吼叫，不再自卫，也不再流泪了，相反，他甚至还会露出一些笑容，只是那笑容里，有着说不出的凄凉与怆然。

        床边，晋阳长公主与林燮看着终于平静下来的儿子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晋阳长公主刚刚站起来，眼前一黑便要向后倒去，原本担忧的心加之刚刚林殊说出的话，不由得让这位晋阳长公主几乎支撑不住。

        “你说，小殊到底做了什么梦？燮哥，我好怕……”晋阳长公主终是没有忍住，趴在林燮的怀里呜呜地呜咽着。

        “我也不知道……可我总觉得，小殊他……”剩下的话被这位铁铮铮的赤焰主帅咽了下去，张了张口，似乎要再说些什么，却只是搂住晋阳长公主，向来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刚毅面容此时也带着疑惑与惶恐。
        徒留一声喟叹被风吹起，零落成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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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 第二天，在日上三竿之时，林殊，终于从噩梦中逃脱，模模糊糊地感受到了周围的一切。

        怎么回事？自己不是已经死了吗？怎么还会听到周围的声音？怎么会闻到空气中带着点酸甜的香味？自己是已经到了阴曹地府吗？可是，如果是阴曹地府，怎么会有香味？

        难道自己没有死吗？蔺晨的医术，真是越来越好了，连自己这个必死无疑的人都救了回来呢。这个结局，对梅长苏来说，真的是太奢侈了。

        林殊感到全身酸痛，他极力想睁开眼睛，却被眼前强烈的亮光刺痛了眼睛。只能迅速闭上了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 可林殊还是努力地睁开了眼睛，虽然被眼前的亮光刺痛了，但仍然阻挡不住他想睁开眼睛的欲望。而在看见眼前这一切的时候，林殊几乎要尖叫起来了，久未睁开的眼睛刺刺地疼，林殊却仿若毫无知觉，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，眼泪就这样毫无顾忌地从脸颊上滑落。

        自己，一定是到阴曹地府了吧，否则，又怎会再度看见这只能在梦里见到的场景，自己一切温馨回忆的地方……这是曾经的林府，他曾经的房间。

        这些家具，这些摆件，世界上不可能有第二件，因为这都是当年父帅请人特别制作的，所有的摆设都是母亲亲自画出来的，父帅亲自选的材料，就算有人仿制，也绝不可能和原来一模一样，而眼前的这些家具，却和林殊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，毫无差别。

        林殊的手紧紧地攥成了拳，指甲掐入掌心的痛楚，让林殊的情绪稍稍的冷静下来，他咬了咬唇，闭了闭眼睛，再睁眼，旁边的铜镜，映出了一张洋溢着青春朝气的脸。

        这……不是曾经的自己么？林殊呆望着，思维有些混乱，自己的脸，怎会变得如从前一样？如果脸变回去了，那么身体……想到这，林殊猛地回过神，一把撩开了自己左边的衣袖，左臂关节下，一块小小的粉红色胎记昭示着林殊此时的身份。

        胎记还在……自己回来了？自己回到从前了？那一刻，林殊的眼眶再次湿润了，他看着自己那块粉红色的胎记，想笑，却又心酸地想要放声大哭。终于，他把身子蜷成了一团，将头埋进膝间，嚎啕大哭……

         “嘎吱”一声，门被推开了，林殊毫无顾忌地哭泣，一下一下地凌迟着晋阳长公主和林燮的心。

         “小殊……”晋阳长公主和林燮心疼地想要安抚林殊，却看到林殊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间眼底一闪而过的震惊和激动。

        “父帅？母亲？”林殊泪眼朦胧地看着眼前的两人，曾经，那种什么事都只能自己扛，备受痛苦折磨的感觉又浮上了他的心头，他只觉得自己不由自主地走到了父母面前，“扑通”一声跪了下来，在父母面前肆无忌惮地哭着。

        “小殊……”望着眼前仿佛有着浓浓委屈的儿子，晋阳长公主和林燮心里此刻只有心疼，一家人，在此时，拥抱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    谢谢你，老天爷，谢谢你让我重新有了来过的机会，这次，我一定要保护当年保护着我的人……

        阳光照进林殊的房间，照在林殊的脸上，被阳光照着的泪珠，发出了绚烂的光芒。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（第二章完）